第98章 師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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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師徒
“那花飛雪去了哪裏？”沐凡歌問道，花飛雪的怪魔使之位被含瑜取而代之，便一直沒有再見過她。
“她死了。”漠明面無表情道。
“什麽？”
“原本她的實力遠超過含瑜，可惜這個女人不自量力，非要刺殺琰王，給君傾魔君報仇，被琰王發現……”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嘲弄，“不然你以為，含瑜憑什麽坐上怪魔使？”
她心中忽而說不上什麽感覺，她原以為對方是魔族，自己不該憐憫，可是聽到這消息心中還是不由一沈。
花飛雪似乎不是一個對三界有野心的魔族，她前半生仗著自己實力超群，橫行霸道，害了多少魔族，結下多少仇怨；後半段碰上君傾這個命中克星，倒像是換了個人一般，重新做魔，她這個魔也不再害人，洗去一身戾氣，那些過往若不是她親口言說，任誰都無法想到眼前這溫婉多情之人，曾是如何心狠手辣。
當初在魔界，她沒有傷害過她，在通元洞府，她將她引入洞中，她還怪她，可若非如此，她也找不到江輕石，找不到合歡，她終究是不肯下狠心害她，而是將這個機會讓給了含瑜。
不知為何，花飛雪那美麗妖冶的身影始終在她腦海中徘徊不去，她不知道她殺過多少人，她沒見過她醜惡的樣子，她只知道她是那麽傻，那麽傻，愛上一個人，令她一步步走上了絕路，可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得到這份愛，這人可憐因而可愛，總之令她恨不起來。
“你若真的想保護我，不如放我回去，你這樣帶著我跑反而危險。”沐凡歌好不容易緩了口氣，又道。
“我不會放你回去的。”說完這句漠明就不在再說話，稍坐了一會，他又將沐凡歌背起，打算進入凡間。
就在這時，天上的烏雲忽而在此方聚攏來，雷聲隆隆尤為嚇人。
沐凡歌整個人忽而一怔，從漠明肩頭滑落下來。
“走……快離開！”她推了他一把。
“我不會走的，除非你跟我走。”漠明又來拉她。
“快走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！”沐凡歌盤腿坐到地上，周身血脈賁張，丹田連日來充盈的靈氣終於被煉化，一股精純的仙氣從她體內沖出，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。
“天劫來了，你再不走，可就走不了了。”
其實沐凡歌進入渡劫後期已有幾日，在仙界靈氣源源不斷，再加上槐桑的……努力，總之，她早就到了瓶頸，按理說天劫也該來了，卻沒想到會來得如此毫無防備。
沐凡歌神色覆雜，此時歷劫，不知是好事，還是壞事，這下漠明再也不能將她帶走，可是槐桑不在身邊，她一個人，能安然度過天劫嗎？
還未等她想完，天際第一道天雷便落了下來。
“轟隆”一聲，正中她的護體真氣之上，沐凡歌瞬間便被打壓地撲倒在地上。
這第一道天雷便差點震碎她的心脈。
果然人與人之間差太多了，同樣是轉世的神仙，槐桑這個劫就渡得特別省心，不是神鵠護法，就是兩條龍身飛來飛去替他抗雷，他不但毫發無傷，還能順便收拾魔君，輪到她時，卻各種狼狽不堪。
也許是這幾日她精進太快，根基不穩，這第一道天雷就讓她夠嗆，勉強抗下，第二道下來，護體真氣“滋滋”冒著白煙，她整個人都被劈懵了，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。
要是再來幾下，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過去。
第三道雷聲終於還是響起，沐凡歌以為自己就要被雷劈死，不知道槐桑知道了會是什麽表情，這個白癡，只知道天天催她修煉修煉，最後沒有扛過天劫那也得怪他，讓他不知道什麽是拔苗助長，什麽是欲速則不達。
想歸想，可是她真的還不想死啊，她還沒弄明白第四道卷軸裏究竟說的是什麽，她還沒有恢覆朔光仙子的記憶，還沒見到魔族最後的下場，她還不想灰飛煙滅。
還有，她還有一句話沒跟他說。
她總是在最後關頭想起這事來，那時候江輕石問過她是怎麽想的，她說那句話要等以後再告訴他，這一等就發生了那麽多事，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措手不及，可真等到兩人朝夕相處之時，她心中總是被別的事牽絆住，她總以為他早就懂了，有些話便不必再說。
可是每每到了臨了她又會想起這件事，說明她舍不得他，她還想再見他。
不管是江輕石，還是槐桑……她已漸漸分辨不出這兩者有何區別，他說他已經等了兩輩子，她不想辜負他，也不想再讓他等了。
她想起自己寄身在手鐲中的那段時光，離他那麽近那麽近，什麽都不用說，什麽都不用做，其實她早就感知到他對她的愛意，他的珍惜。
她忽而能理解，當初朔光仙子是懷著怎麽樣的心意，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而甘願犧牲自己。
因為她愛上了一個聖尊，她還有什麽好怕的。
這樣想著，沐凡歌心中前所未有地安定下來，她重新坐起，閉上雙眼，默想那些曾經學過的心經法訣。
就在這時，漠明向她撲了過來，第三道天雷便不偏不倚，落在他身上。
沐凡歌像是有感應一般，赫然睜開了雙眼，就這樣，眼睜睜看著那個又黑暗又瘦削的人影，在自己眼前如一道青煙一般，被雷炸得消散於無形，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。
她不知道心裏什麽感覺，她總覺得這世間愛她的人很少很少，就連生身父親也不一定愛她，可漠明卻肯為她做到這個地步……
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那一個囑托嗎？
她不知道，她也不能知道了。
她忽而覺得心中最後那一道桎梏在瞬間被沖破，心中一片混亂，如同迷途一般，惶惶不安，不知所終。
“凡歌、凡歌……”
熟悉的聲音傳來，不知何人喚她，她再次閉上了雙眼，意識穿過荊棘，天地瞬間遠去，一轉身竟然是萬丈懸崖。
“凡歌，你長大了，進步了，為師真替你高興。”身後竟是朝雨大師那熟悉的身影。
幾道天光從烏雲密布的天際漏下，原來不知不覺，她來到了回峰崖。
“師父……”她轉過身，朝雨大師手上拿著拂塵，竟活生生站在她面前。
“好孩子，你做得很好，為師知道，你已經盡力了。”
“師父……你不怪我嗎？”她不由向前邁出了一步，伸出手，卻怎麽都夠不到她的衣襟。
“別過來。”朝雨大師退後了一步，微微一笑，露出沐凡歌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的目光，“凡歌，我不怪你，你沒有錯，為師很欣慰，你沒有替雲霞派丟臉。為師囑咐你的事情，你都做到了。你雖然性子乖張，身為君傾之女，在魔界仍舊沒有動搖，能守住正邪之別，為師很替你高興。”
“我……”沐凡歌方一開口，淚水便模糊了視線。
想起當年朝雨大師走後發生地那些事，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穿身世，被滿世界地懷疑，在魔界如何身受威脅，君傾雖然要認他，可他反覆無常，誰也不知他真正用意，她一邊擔憂江輕石，一邊要應付君傾，還要面對魔族錯綜覆雜的各方形勢，著實讓她焦頭爛額。
後來好不容易逃出來，為了救江輕石，她又不得不對舜濟龍王低聲下氣地求情，不得不被逼離開江輕石……直到後來中了含瑜的計，差點真的灰飛煙滅。
這一路，每一步都走得萬分艱辛。
從前在雲霞派，朝雨大師稍讓她吃點苦，她總以為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苦的事，再也沒有比朝雨大師更冷酷無情的人，總覺得日子過不下去，她無時無刻不想著離開。可是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遠遠算不得什麽，與後來相比，那日子實在可算是無憂無慮，可親可愛，若不是那時候磨煉和修行，恐怕往後這每一次的危機她都不知該如何度過，都不知該怎麽面對。
想到這裏，眼淚就不受控制地“啪嗒啪嗒”掉落下來。
“師父，對不起……我以前不該那樣，不該那麽恨你，不該討厭你，不該在背後那麽說你……我，我去求聖尊，求他幫你覆活，他一定有辦法的，師父，你別走，你別走……”她身子一軟，不由跪倒在地。
“朔光仙子，萬萬不可行此大禮。”朝雨大師又退後了數步，周圍山氣彌漫，更是看不清面孔。
“仙子乃我派始祖，我派受仙子庇佑才有了今日，仙子萬不可妄自菲薄，仙子既轉世，機緣巧合又做了我派弟子，與朝雨有了這段師徒之緣，實乃朝雨的榮幸，至於其他，不過仙途中的考驗罷了，仙子大可不必耿耿於懷。”
朝雨的身影漸漸遠去，越來越模糊。
“還望仙子原諒朝雨的冒犯，朝雨為人向來如此，一板一眼，不喜言笑。因果輪回，是朝雨與仙途無緣，才有此報，還望仙子莫要憂傷。仙子生性豁達，只是有時候難免憨癡，一直以來深受所困，仙子只有斬斷情絲，方可全身而退，無堅不摧……”
天雷仍然接二連三地落下，她卻渾然未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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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花飛雪去了哪裏？”沐凡歌問道，花飛雪的怪魔使之位被含瑜取而代之，便一直沒有再見過她。
“她死了。”漠明面無表情道。
“什麽？”
“原本她的實力遠超過含瑜，可惜這個女人不自量力，非要刺殺琰王，給君傾魔君報仇，被琰王發現……”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嘲弄，“不然你以為，含瑜憑什麽坐上怪魔使？”
她心中忽而說不上什麽感覺，她原以為對方是魔族，自己不該憐憫，可是聽到這消息心中還是不由一沈。
花飛雪似乎不是一個對三界有野心的魔族，她前半生仗著自己實力超群，橫行霸道，害了多少魔族，結下多少仇怨；後半段碰上君傾這個命中克星，倒像是換了個人一般，重新做魔，她這個魔也不再害人，洗去一身戾氣，那些過往若不是她親口言說，任誰都無法想到眼前這溫婉多情之人，曾是如何心狠手辣。
當初在魔界，她沒有傷害過她，在通元洞府，她將她引入洞中，她還怪她，可若非如此，她也找不到江輕石，找不到合歡，她終究是不肯下狠心害她，而是將這個機會讓給了含瑜。
不知為何，花飛雪那美麗妖冶的身影始終在她腦海中徘徊不去，她不知道她殺過多少人，她沒見過她醜惡的樣子，她只知道她是那麽傻，那麽傻，愛上一個人，令她一步步走上了絕路，可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得到這份愛，這人可憐因而可愛，總之令她恨不起來。
“你若真的想保護我，不如放我回去，你這樣帶著我跑反而危險。”沐凡歌好不容易緩了口氣，又道。
“我不會放你回去的。”說完這句漠明就不在再說話，稍坐了一會，他又將沐凡歌背起，打算進入凡間。
就在這時，天上的烏雲忽而在此方聚攏來，雷聲隆隆尤為嚇人。
沐凡歌整個人忽而一怔，從漠明肩頭滑落下來。
“走……快離開！”她推了他一把。
“我不會走的，除非你跟我走。”漠明又來拉她。
“快走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！”沐凡歌盤腿坐到地上，周身血脈賁張，丹田連日來充盈的靈氣終於被煉化，一股精純的仙氣從她體內沖出，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。
“天劫來了，你再不走，可就走不了了。”
其實沐凡歌進入渡劫後期已有幾日，在仙界靈氣源源不斷，再加上槐桑的……努力，總之，她早就到了瓶頸，按理說天劫也該來了，卻沒想到會來得如此毫無防備。
沐凡歌神色覆雜，此時歷劫，不知是好事，還是壞事，這下漠明再也不能將她帶走，可是槐桑不在身邊，她一個人，能安然度過天劫嗎？
還未等她想完，天際第一道天雷便落了下來。
“轟隆”一聲，正中她的護體真氣之上，沐凡歌瞬間便被打壓地撲倒在地上。
這第一道天雷便差點震碎她的心脈。
果然人與人之間差太多了，同樣是轉世的神仙，槐桑這個劫就渡得特別省心，不是神鵠護法，就是兩條龍身飛來飛去替他抗雷，他不但毫發無傷，還能順便收拾魔君，輪到她時，卻各種狼狽不堪。
也許是這幾日她精進太快，根基不穩，這第一道天雷就讓她夠嗆，勉強抗下，第二道下來，護體真氣“滋滋”冒著白煙，她整個人都被劈懵了，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。
要是再來幾下，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過去。
第三道雷聲終於還是響起，沐凡歌以為自己就要被雷劈死，不知道槐桑知道了會是什麽表情，這個白癡，只知道天天催她修煉修煉，最後沒有扛過天劫那也得怪他，讓他不知道什麽是拔苗助長，什麽是欲速則不達。
想歸想，可是她真的還不想死啊，她還沒弄明白第四道卷軸裏究竟說的是什麽，她還沒有恢覆朔光仙子的記憶，還沒見到魔族最後的下場，她還不想灰飛煙滅。
還有，她還有一句話沒跟他說。
她總是在最後關頭想起這事來，那時候江輕石問過她是怎麽想的，她說那句話要等以後再告訴他，這一等就發生了那麽多事，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措手不及，可真等到兩人朝夕相處之時，她心中總是被別的事牽絆住，她總以為他早就懂了，有些話便不必再說。
可是每每到了臨了她又會想起這件事，說明她舍不得他，她還想再見他。
不管是江輕石，還是槐桑……她已漸漸分辨不出這兩者有何區別，他說他已經等了兩輩子，她不想辜負他，也不想再讓他等了。
她想起自己寄身在手鐲中的那段時光，離他那麽近那麽近，什麽都不用說，什麽都不用做，其實她早就感知到他對她的愛意，他的珍惜。
她忽而能理解，當初朔光仙子是懷著怎麽樣的心意，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而甘願犧牲自己。
因為她愛上了一個聖尊，她還有什麽好怕的。
這樣想著，沐凡歌心中前所未有地安定下來，她重新坐起，閉上雙眼，默想那些曾經學過的心經法訣。
就在這時，漠明向她撲了過來，第三道天雷便不偏不倚，落在他身上。
沐凡歌像是有感應一般，赫然睜開了雙眼，就這樣，眼睜睜看著那個又黑暗又瘦削的人影，在自己眼前如一道青煙一般，被雷炸得消散於無形，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。
她不知道心裏什麽感覺，她總覺得這世間愛她的人很少很少，就連生身父親也不一定愛她，可漠明卻肯為她做到這個地步……
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那一個囑托嗎？
她不知道，她也不能知道了。
她忽而覺得心中最後那一道桎梏在瞬間被沖破，心中一片混亂，如同迷途一般，惶惶不安，不知所終。
“凡歌、凡歌……”
熟悉的聲音傳來，不知何人喚她，她再次閉上了雙眼，意識穿過荊棘，天地瞬間遠去，一轉身竟然是萬丈懸崖。
“凡歌，你長大了，進步了，為師真替你高興。”身後竟是朝雨大師那熟悉的身影。
幾道天光從烏雲密布的天際漏下，原來不知不覺，她來到了回峰崖。
“師父……”她轉過身，朝雨大師手上拿著拂塵，竟活生生站在她面前。
“好孩子，你做得很好，為師知道，你已經盡力了。”
“師父……你不怪我嗎？”她不由向前邁出了一步，伸出手，卻怎麽都夠不到她的衣襟。
“別過來。”朝雨大師退後了一步，微微一笑，露出沐凡歌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的目光，“凡歌，我不怪你，你沒有錯，為師很欣慰，你沒有替雲霞派丟臉。為師囑咐你的事情，你都做到了。你雖然性子乖張，身為君傾之女，在魔界仍舊沒有動搖，能守住正邪之別，為師很替你高興。”
“我……”沐凡歌方一開口，淚水便模糊了視線。
想起當年朝雨大師走後發生地那些事，在眾目睽睽之下揭穿身世，被滿世界地懷疑，在魔界如何身受威脅，君傾雖然要認他，可他反覆無常，誰也不知他真正用意，她一邊擔憂江輕石，一邊要應付君傾，還要面對魔族錯綜覆雜的各方形勢，著實讓她焦頭爛額。
後來好不容易逃出來，為了救江輕石，她又不得不對舜濟龍王低聲下氣地求情，不得不被逼離開江輕石……直到後來中了含瑜的計，差點真的灰飛煙滅。
這一路，每一步都走得萬分艱辛。
從前在雲霞派，朝雨大師稍讓她吃點苦，她總以為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苦的事，再也沒有比朝雨大師更冷酷無情的人，總覺得日子過不下去，她無時無刻不想著離開。可是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遠遠算不得什麽，與後來相比，那日子實在可算是無憂無慮，可親可愛，若不是那時候磨煉和修行，恐怕往後這每一次的危機她都不知該如何度過，都不知該怎麽面對。
想到這裏，眼淚就不受控制地“啪嗒啪嗒”掉落下來。
“師父，對不起……我以前不該那樣，不該那麽恨你，不該討厭你，不該在背後那麽說你……我，我去求聖尊，求他幫你覆活，他一定有辦法的，師父，你別走，你別走……”她身子一軟，不由跪倒在地。
“朔光仙子，萬萬不可行此大禮。”朝雨大師又退後了數步，周圍山氣彌漫，更是看不清面孔。
“仙子乃我派始祖，我派受仙子庇佑才有了今日，仙子萬不可妄自菲薄，仙子既轉世，機緣巧合又做了我派弟子，與朝雨有了這段師徒之緣，實乃朝雨的榮幸，至於其他，不過仙途中的考驗罷了，仙子大可不必耿耿於懷。”
朝雨的身影漸漸遠去，越來越模糊。
“還望仙子原諒朝雨的冒犯，朝雨為人向來如此，一板一眼，不喜言笑。因果輪回，是朝雨與仙途無緣，才有此報，還望仙子莫要憂傷。仙子生性豁達，只是有時候難免憨癡，一直以來深受所困，仙子只有斬斷情絲，方可全身而退，無堅不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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